哈哈這篇終於打完了.......

才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捧著頭慘叫)---
這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明明寫了三千多字卻還是還沒寫到我想寫的地方啊啊啊啊~~~
(因為你文筆差)
(蹲角落畫圈圈)

於是這篇又被某夜很無奈地腰斬(?)成上下兩篇。
之後還會有一篇跟這個「冰心」篇有關的番外篇,
需要三篇一起看才能看出苗頭(那是什麼)喔!

這篇可能還會再修一點東西吧(配合下篇),
希望大家不吝批評與指教,也歡迎大家來會客室跟某夜聊天~~~
(JJ大人你在哪裡~~某夜好想你@@~都沒人跟某夜聊天某夜好寂寞~~)(哪裡找來的三八台詞)
謝謝大家的支持~~(揮手帕)

 


章之十九

冰心

─冰凍的回憶裡,只有你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真的能夠放手,
那就不該嘆息失去;
如果不再流連黑夜,
或許就能迎接黎明。
但為何朕仍感痛苦、
在那黑夜與白晝的交際?

 

 

一片雪白。

雪下了多久他沒有印象,儘管一睜開眼就看到周遭在下雪,青年還是沒有想趕緊找個保暖衣物或場所避寒的意願,仍舊維持相同的姿勢躺在草地上,偶爾翻個身,用僵硬的手拍掉飄落衣衫和髮際的雪花。

他其實分不清現在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天空是一片清澈的灰藍,草原像鋪上一片白色棉被般無邊無際,細微的枝葉輪廓通通不見了,也因此他看的很清楚:在這廣闊的大地,只他一人與這片茫茫白雪。

他有些艱難地撐起上身,全身都已經僵硬了,根本動不了;費了一番功夫後,青年終於放棄動作,仰望著上方─灰藍色的天空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顯得格外清晰─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已經過了多久了呢?」他喃喃自語。

緩緩抬起雙手交疊於胸口前,青年蒼白的臉孔被散落肩頭的烏黑長髮包圍,而他那早已分不清是白雪還是白袍的單薄身軀就這樣置身在這廣袤的雪白中,他感覺自己也化作了這片白雪的一部分,意識正一點一點地飄離……

漆黑的瞳漸漸失去了神采,他靜靜地閉上雙眼,嘴角凝成一彎皎月:

「還有……多久呢……」

 


高麗民間近日風聲鶴唳;被捕下獄、處死的人犯隨著殿下昏迷的時間的拉長而越來越多,牽連範圍也越來越廣,負責執行死刑的刑部根據健龍衛總管提出的名單與蒐得的罪證定罪後,將犯人處死。直到事發後的第五日,遭處決的人已多達一千四百多名。

刑部對外宣布的消息是這夥官員勾結元人,使用元特製的毒藥對殿下下毒,導致現在仍無法為王解毒。除了負責送長生酒給王的藍大人外,參與下毒行動的還包含其他十一位官員,其中不少人是朝廷中有顯赫官職的大官,也在這次的風波中被揪出、予以處死。

當所有人犯皆被處死、宮內卻仍沒傳出關於殿下病情好轉的消息時,民間開始盛傳是否高麗國祚已盡、殿下觸犯天威乃至遭來厄運的傳聞,種種騷動橫行、民風失序的狀況頻傳;另一方面,這樣的混亂也令許多人懷念起王在位時的德政與秩序,更加虔心地為他們的王祈福,祈求上蒼保佑高麗與殿下度過這次的劫難。

人民不知道的是:身處宮中的王的情況即使比剛中毒時稍有起色,但對某些人而言,單單「會呼吸」絕對不等於「活著」;即使活著,也不代表那個人就是從前大眾所以為的那個人。

 

一名女侍顫抖著身軀,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淚珠撲簌簌地接連從眼底滾落;站在她前面一動也不動的,是宮內人人皆懼怕三分的大人──健龍衛朴總管。

月牙白的地毯上躺著一只破碎的瓷碗,上頭黑褐色的液體散發出濃濃藥味,嗆的連剛進門的高太醫也聞到了,忍不住咳了幾聲,也成功引起房內兩人的注意。

「還不收拾收拾?」冷淡地問著,朴總管的眼卻始終沒看向那名倒楣的侍女;後者抖著手、胡亂將碎片攏成一塊兒,用手絹包一包後就急急躬身:「是、奴婢告退!」。

目送侍女倉皇地「逃」出房間,高太醫捧著新煮好的藥湯,一步一步地踱近背對著他的堅挺身影;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朴勝基的神情讓他選擇了沉默。

老人輕手輕腳地扶起床上有些僵硬的身軀──王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只任由高太醫托住自己的身體──讓王斜倚在床頭平滑的木板上,確認王不會滑下來後,他再從大碗中舀起一小匙湯藥,慢慢地餵進王緊抿著的唇瓣縫隙裡。

房間內瀰漫著一種奇異的寂靜:高太醫沒有看向朴勝基,只專心地餵著殿下喝藥;朴勝基也沒有走向前,依舊站在原地,望著他將熱湯緩緩注入王青白色的薄唇中。許久,高太醫才汗流浹背地放下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殿下……」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他的聲音,幽幽地在空氣裡飄蕩開來。高太醫抬起頭,炯然如炬的眸向對方投去深深的一眼,卻只回以一聲長長的嘆息。

 

高太醫現在成天待在王的宮殿內照顧殿下,連晚上也住在殿下寢室隔壁的小房間裡,所以他不但聽聞了一堆宮內盛傳的關於健龍衛「殘忍冷酷的朴總管」的八卦消息,他也充分體認到朴勝基對除了王以外的人都漠不關心的態度與執行公務時不容他人置喙的鐵腕手段。

朴勝基很少待在殿下的寢宮──身為王最親近的親衛隊長,一旦殿下倒下,他不單要承受來自各方的責任與壓力,還有審問犯人與尋找解藥的任務也一併落在他的頭上。不少人拿此做文章,指責朴勝基沒有盡到保護殿下的義務,朴總管卻從未理會那些官員的刻意找麻煩──不管是當面的責罵還是背地裡的譏諷──只埋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或許因為太忙,大白天幾乎不曾有人看到過健龍衛的朴總管待在宮裡,高太醫卻是清楚的:

當夜深人靜時,高太醫總會聽見門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踏著晚風與霜露,一路蔓延至殿下的寢室裡;不論多晚,這腳步聲的主人每晚必會出現,五天以來從不間斷。

反觀是那些在背後議論紛紛的大臣,即使想來探望也常被其他健龍衛擋在門前不得進入;在殿下的宮殿前看守的侍衛全是健龍衛,每天輪班,將這裡守的密實牢固、絲毫不放鬆。

只可惜,這群忠心耿耿的屬下的表現並沒有喚醒他們主人的神志──自從聽到中殿坦言沒有解藥後,太醫院就不斷嘗試熬煮各式各樣活絡經脈、紓壓活血的湯藥讓王服下。服藥至今,後者的脈相卻僅是比先前稍稍平穩幾分,別說回復意識,體內寒氣導致的渾身僵硬冷冰更無好轉的跡象,令眾太醫憂心忡忡,卻又無計可施。


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臥病在床的事情連元朝都表示關切,甚且派使臣前來告知近日會來關切。倘若元朝使臣到來前王仍昏迷不醒,不知到時又會釀出何等事端?若元朝護送慶元君歸國……


『殿下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朴勝基看著床上的殿下,一向銳利冷靜的眸有一瞬間失去了光彩;沒有問出的問題卡在喉間,卻又轉而被他吞了下去。

沒有答案的問題沒有問出口的必要,他朴勝基不做浪費時間的事。

沉默地旋身拉開木門離開房間;高太醫的眼尾隨著那高傲孤寂的身影,胸口隱隱然悶痛了起來。

 

 

夜幕低垂,高太醫熄了燈火,眨眨酸痛的老花眼,蹣跚地起身打開窗戶。月光悄悄地在放著一疊疊書籍的圓桌上暈開,在桌緣和書本上方鋪上一層薄紗似的銀白。

夜晚的寒氣刺入骨髓,老人孱弱的軀體抖了抖,抬頭仰望天上那彎孤月;那弦月啊,清冷的光輝照耀世間萬物,它的周際卻連一顆星辰也見不著,孤身待在那片黑暗的世界裡,它難道不覺寂寞嗎?

正當老人陷入自己的沉思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輕微喀嗒聲;他知道那是誰,滿佈皺折的嘴角也因此微微上揚了幾分。

今天似乎比往常早呢,辛苦了一整天,也該好好休息了。

老人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終於在打了幾個呵欠後闔上窗;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爬上床準備就寢,卻又聽見廊外再度傳來木門的摩擦聲與腳步聲,不禁吃了一驚:

哎呀!今天不只回來的早,還趕著回去休息嗎?平常不待到日上三竿還不肯回去,今兒是怎麼啦?

高太醫躡手躡腳地摸至門邊,輕輕拉開門,努力睜大眼看向外頭:

走廊的燈火雖比白日少卻仍明亮,平常他可以清楚地辨識出那個高瘦挺拔的背影:但他才剛一探出頭對方就已疾步彎過走廊,只一眨眼就消失在盡頭,這詭異的狀況讓高太醫心下狐疑起來:

怎麼今天步子好像走得特別急啊?

高太醫不知道,今晚的確是個不平靜的夜,對某些人來說。

 

 

墨色夜空,殘月隱沒在雲霧後,那人卻堅持坐在窗邊不肯入睡,任憑下人三催四請也無動於衷。

侍女暗暗打了個呵欠,眼睛都快瞇成縫兒了;她疲倦地再度彎身上前:「娘娘,時刻晚了,請您──」

「你下去休息吧。」她淡淡出聲打斷對方;忽明忽滅的燈火在窗邊閃爍,中殿雪色的容顏染上幾抹淺淺橘紅,巨大的陰影在她背後搖擺著,張牙舞爪地像想吞沒這嬌弱的女子,她卻一臉平靜,連回頭也沒有,只直直凝視著漆黑的窗外,彷彿想在那片黑暗裡找出什麼。

沒有注意侍女什麼時候退下,中殿獨自坐在黑夜裡,腦海盤旋著剛才洪麟說的話:


『請讓臣過去,娘娘。』

『請您先休息吧。』

『不要緊的,請讓臣去吧……』


當一名健龍衛大半夜跑來、戰戰兢兢地說朴總管請洪隊長過去一趟時,她覺得朴勝基真是瘋了!現在可是深夜啊!若是殿下的召令她就算不樂意也不能違背,但朴勝基?憑什麼?

『去告訴朴勝基:時刻已晚,別打擾洪隊長休息,明日本宮自會派洪隊長過去見他。』

『但、但是……』見那名健龍衛欲言又止地,洪麟忍不住出聲:

『為什麼朴勝基要見我?是不是殿下他……』

『不、不是殿下!是……』支吾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名健龍衛臉色懊惱地望著洪麟,最後居然一個噗通直接跪了下去:

『求您了大哥!求您去見見朴副總管吧!』

 

就是最後這句話,令洪麟決定在這冰冷的深夜去見對方一見,不論她怎麼勸阻都沒用;洪麟只以他一貫溫和的笑與直率的眼安撫著她:隨即踏出了房門。

 

總是無法阻止他、無法阻止洪麟的離去……

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像這樣離開這座宮殿、離開自己,再也不回頭?

 

中殿的眼眸轉向門口,一股深沈的寂寞與惆悵自心底湧出。

 

 


作者碎碎念:

冰心、冰心,
此心為誰而冰?
誰冰了誰的心?
誰心為此而冰?
誰心可冰之無悔?

冰心、冰心,
冰凍的心應不再痛苦、亦不該失落,
過去的陰影應當冰封於往日塵埃。

冷情、冷情,
情冷了,何事可留戀?
何人可追回?
過往如雲煙,倏乎即滅。

誰任傷口流血、靜靜舔舐卻無語流淚?
冰凍了傷痕仍在,烙印,太深太累。
誰心徘徊在記憶的黑夜、夜夜不眠?
冰封的記憶沉默地重現,夢境太遠。

此心為誰、為誰?
喃喃:
無悔、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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