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月之間

＊謝謝WUWUWU大人的祝福卡片～～～（鞠躬）
好漂亮XD～鮮網的禮物果然無奇不有～～（心）
謝謝你的加油，某夜會繼續努力的！！！
（你這樣亂開支票好嗎）

所以某夜的「霜鏡」現在已經升級到「好看的霜花文」了嗎？
真開心～好害羞～
（讀者：那就快點更新啊！！！！）
（某夜：那是不可能的......）（再度被打爆）

然後這篇「暗潮」有很多要講的東西，
大概還有兩章，所以應該是分成上、中、下三章來說明，
之所以不分成獨立的三章是因為這三篇的主題都具有某種連貫性，
同樣是在為之後的叛亂篇做鋪墊，
所以某夜暫時不打算分文（或許之後會考慮）。

然後－－讓大家等這～麼～久才更新真的很抱歉！！！
（讀者：你也知道很久啊？）
可是某夜現在的狀況真的無法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
某夜現在確定6/18要去美國實習，8月十五日左右回來，
目前正為了各式各樣的期末考及報告（提前考及提前交）而忙到焦頭爛額，
所以更新......更新......那個.......

希望大家再給某夜多一點時間~@@~（跪）
謝謝各位大人～～～

章之二十二

暗潮（上）

─棋盤上的棋子，沒有選擇的權利─

您的眼眸幽深，
那是臣望不穿的政治謀略；
您的神情淡漠，
那是臣不明瞭的深沈算計。
臣的不安掙扎只是您下的一盤棋局，
儘管一切皆非臣所願……

「太醫還想在外頭站到什麼時候？」

背後突然多出一句冷冷的聲音，嚇得高太醫險些把湯碗灑了一地──雖然藥湯驚險逃過一劫，不過因為後者拐到腳而發出的砰然聲響也足以令屏風後的兩人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卿有何事？」不輕不重的問話，王起身淡淡地掃向他們的方向；朴勝基瞥了眼不知是刻意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的老人，輕哼了一聲，跨步率先走進室內，跪下後立即恭敬地禀告：

「殿下，元朝派來的使臣再過七天就到了。」

「殿下，您該喝藥了。」
高太醫蹣跚的晃著身軀跟著走上前，頭垂得低低的，兩手高高捧著藥碗，剛好遮住了臉而看不見他的表情；這讓床旁的洪麟感到有些納悶：

太醫好像在顫抖的樣子？是因為太累了嗎？

當然，身為當事者的洪麟自然不會知道高太醫現在正拼死忍著不要在王面前失態笑出來──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剛剛在門外不小心聽到的某些對話。

王聽到朴勝基的話後微瞇雙眸，清冷的目光直接越過太醫、落到了對方身上：
「藥放著，除了朴總管以外的人全部下去。」

「殿下！……」
「殿下，您的身體……」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後者在王冷峻的目光逼視下默默閉上嘴，前者卻還不肯放棄：
「殿下，您的身體才剛好一點，至少這碗藥、請您──」

「朕的事與卿無關。下去。」

什麼？

洪麟的腦袋有一瞬間轉不過來，在原地呆了好半晌，最後是被高太醫拖著匆匆告退的。他只是茫然地望著王的方向，手上至始至終都捧著那碗藥湯，是忘了放下、抑或不想放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木門無聲地闔上，王漆黑的瞳仍眨也不眨地看著此刻唯一跪在他眼前的人：
「都安排好了？」

「是的，雖然時間急迫，但健龍衛已全部佈置完畢，只等殿下下令便可開始行動。」

「傳朕的旨意下去，」床上那人的目光轉向房間上方，不再看向朴總管，聲音不若大病初瘉後的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帝王的霸氣。

「──承蒙先祖庇佑，保佑殿下度過此劫難，為感謝上蒼與列祖列宗，以及為高麗即將出世的大君祈福，特請中殿於明日清晨啟程前往聖王廟還願祝禱，虔心禮佛一個月，祈使高麗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欽此。」

公公兩手捧著聖旨，朗聲對著跪在面前的一行人──包含中殿與洪麟──唸道，而微低著頭的中殿在聽完聖旨後不禁一陣錯愕。她抬頭望向公公，秀麗的臉龐滿是不解：

「若這是殿下的安排，本宮自然樂意為高麗的未來祈福祝禱，但聖王廟是王室禁地，向來不准女性出入，朝中必會議論紛紛，殿下對此有何打算呢？且殿下想明天一早即刻出發，如此不會太趕嗎？殿下才剛恢復健康，何須如此急迫？」

「殿下已為娘娘準備好一切所需，明日一早宮門外會有護送娘娘的隊伍，娘娘無需憂慮，今晚請好好休息吧！」年輕的公公似乎無意多解釋什麼，只一欠身就打算離開，中殿連忙喊住他：

「公公請留步。」中殿邊說邊移動身子上前，背對著洪麟從腕上褪下一支玉鐲子放至對方手裡，一邊柔聲低問：

「公公，本宮知道您貴人多事，但本宮對剛才的聖旨還有些不解之處，還請公公原諒本宮之愚鈍、為本宮解惑。」

年輕的公公似乎剛進宮內，也不懂如何推辭應對，只瞄了眼那價值不斐的珍寶，臉上立刻浮現貪婪的喜色，趕忙將首飾揣進懷裡，一面裝模作樣地說道：
「娘娘不需客氣，只要有奴才可以效勞的地方，奴才自當竭力而為！」

中殿柔媚一笑，屬於女人特有的嬌弱嫵媚之姿頓時散發而出，令眼前涉世未深的公公眼都看直了：

「明日之行，公公可知道有多少名護衛？前往聖王廟的路途漫長，本宮擔心這路途上恐怕會出什麼意外……」

配合略微憔悴的臉色與溫言道出的疑問，中殿卻沒有將內心真正的隱憂說出──她其實很不安，對於王急於將她送出宮的理由。

莫非殿下反悔、想對自己和自己肚裡的孩子不利嗎？選在元朝官員即將抵達的現在將她送出宮，不讓他們接觸，殿下到底有何目的？如果殿下想殺她滅口，那前往聖王廟的漫長路途上絕對會是個很好的下手機會！然而公公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護衛一百人，都是宮中的禁衛軍，加上劉副總管帶領的健龍衛五名，總共一百零五人，娘娘不必擔憂！」

一百零五人？

中殿微微睜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聖王廟位於京城外的偏僻山區，是供奉高麗王朝祖先之聖廟，興建時考量的原則就是不准女性及平民出入，連王公貴族也不得任意進出，是高麗歷代的王的長眠之處，據說還同時兼具防禦與緊急避難的軍事功能，只有歷代的王才知道的聖地。如今殿下不僅派她一介女子前去，還有這麼多的護衛，除非是真的要保護她去聖王廟，否則不會如此勞師動眾。

但其中最令她驚訝的，還是健龍衛居然也在護衛的行列這件事──王不能親自前去，因此將聖王廟的地點告知信任的健龍衛，讓他們帶路，光是這點就足以惹人非議了，如今王竟然還將他的親衛軍當中的五人派來保護她？在殿下幾乎不信任任何人的現在，健龍衛應該是王唯一能信賴的對象才是，又怎麼會──?

「健龍衛？殿下居然派健龍衛擔任本宮的護衛，這豈不是大材小用嗎？健龍衛可是保護王的親衛軍啊！」中殿露出恰到好處的既吃驚又疑惑的神情，似乎很為這些派來給她的健龍衛感到可惜。

公公笑咪咪道：「娘娘何出此言！娘娘肚裡的大君可是高麗未來的希望啊！殿下一定也是想好好保護娘娘跟大君，才會派這麼多人與娘娘隨行。娘娘就不用擔心路途安危了，大家都會拼死保護娘娘的！」

中殿瞅了眼面前笑逐顏開的公公，輕道：
「殿下如此為高麗設想，本宮相信在殿下的安排下，這路途想必是安全無虞的，但殿下龍體初瘉，為何如此急切地希望本宮立即動身出宮禮佛呢？且還是不准女性進入的聖王廟……」

「那個啊，據說是因為……」

洪麟站在中殿與公公後頭，雙眼逕直盯著他們，卻沒幾句真的聽進去，他的腦海從剛剛到現在一直迴盪著一句話：

『朕的事與卿無關。』

與卿無關、與卿無關……

是了，他已經不是健龍衛的「洪總管」了，他沒資格插手管殿下的事、沒資格為殿下分憂解勞，甚至連關心對方的資格也失去了。

『思慕之情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教會我何謂愛情的人不正是殿下您嗎！』

那個時候，他以為他知道什麼是愛情，因此可以理直氣壯、甚至憤怒地指責對方，不顧一切後果。

什麼是愛情？

碰到娘娘前，他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碰到娘娘後，他的內心湧起的那股莫名的熾熱情感，那是過去與殿下相處時幾乎不曾感受過的──渴望碰觸、渴望擁抱、發自內心想保護對方的心情、強烈的思念與憐惜，他認為，那就是愛情。

但是，現在的他只感到迷惘：

究竟什麼是愛情？

情感是可以掂量重量的嗎？在情感的天平上，誰重誰輕？生命為重，但與愛情相比卻又微不足道；愛情為重，孰又臨駕於其之上？

如果愛情是強烈的思慕之情，那他或許真的是「愛」著娘娘的，如果愛情勝過生命，那還有什麼比愛情更重要？如果愛情是人生的全部，為什麼他還會感到痛苦──當他背離他用生命保護的王時，令他痛苦的根源究竟是什麼？是信念、承諾，還是因為對方是「王」？

他跟殿下間有著永遠的承諾，有捨生保護的信念，以及相伴到老的誓言──但這是愛情嗎？

如果這是愛情，那他對娘娘的情感又算什麼？如果這不是愛情，那他跟殿下間的一切難道只是他忠君的表現、毫無其他感情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不是……

他聽見內心微小的反駁聲音，卻聽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有什麼東西比愛情更重要、重要到他絕對不能、也不願失去？……

他不知道。

洪麟閉上眼，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湧上心頭。

「洪麟？」呼喚他的聲音從身旁傳入耳內，他倏地張開眼，看見對方那隱著憂慮和緊張的眸正直直望向他，公公和仕女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偌大的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抱歉，娘娘，臣恍神了。」低下頭，洪麟沒有多解釋什麼，但看在中殿眼底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太累了，等等去休息一下吧。朴勝基有故意刁難你嗎？殿下沒有對你怎麼樣吧？」柔細的手輕撫上對方削瘦的頰，中殿秀眉微蹙，問題問出口的同時，心裡也跑過千百種臆測；只是她寧願相信洪麟沒有動搖、洪麟仍舊愛著自己……

「不，沒有那回事，臣只是……盡力做臣能做的事，臣能做的事情已經很少了……」
平靜地回答了中殿的問題，但洪麟那複雜的眼神與話語背後隱藏的意思卻讓問話者有了更多的揣測與想像，也因此讓中殿不安了起來。